電動車/自駕車 三個全新的獲利模式

最近我採訪一位產業界的前輩，聊到電動車與自駕車未來的發展機會，他的看法相當有新意，也指出電動車產業值得關注的幾個重點。藉著記錄這次訪談，我也想聊聊近來從 Apple Car、鴻海MIH到小米也要造車的各種動態，也整理一下自己對電動車行業的觀察心得。

這位主管早年就從中國移民加拿大，外派世界各國，在荷蘭及台灣各待了五年，對產業有深入觀察。他提到，電動車、自駕車是一個與傳統燃油車差異很大的產業，未來有三種發展模式值得注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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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是特斯拉(Tesla)，以創新超前的垂直整合布局，直接與傳統燃油車大廠競爭；第二是Google推出的Waymo，人們不必自己買車，只要一呼叫，車子就會過來載你到目的地；。第三則是華為，以過去在行動通訊累積出來的各種能量，將電動汽車與自駕車打造成一個移動的資料中心(mobile data center)。

此外，他也認為，傳統汽車並非獲利很好的行業，新車的銷售利潤不高，比較賺錢的反而是在汽車融資貸款、二手車買賣與售後維修等。

但是，電動車與自駕車的產業型態，不僅產業鏈不同，商業模式與獲利機制也有很大轉變，重點是當汽車變成一個移動的資料中心後，將形成類似手機及電腦的發展模式，顛覆大家的想像。

這位前輩對未來汽車的三個分類，以及對產業生態的各種觀察，我覺得是很有趣的看法，值得進一步思考分析，未來電動車與自駕車到底會帶來那些巨大的轉變。

其實，若比較電動車與燃油車在獲利結構上的差別，至少有三個重點。第一是環保意識升級，世界各國都訂出汽車零排放的時間表，因此各國對碳中和的需求與交易大增，也設立各種獎勵電動車發展的稅務及財務誘因，這對傳統車廠是一大負擔，卻是電動車廠最大的資產，未來碳權收入將是車廠很大的利潤來源，Tesla去年前三季碳權收入達12億美元，而且都是淨賺的利潤，就是很好的例證。

其次，儘管目前已有像uber、滴滴這種共享汽車的商業模式，這種商模在傳統燃油車也可以進行，但Google的Waymo推出按需計費(on demand)的模式，最終目標是要達到全自動且無遠程操作員的無人駕駛設計，雖然現在離目標還有很大距離，但這種全新型態的商業模式，依然令人期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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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，由於電動車與自駕車是移動的資料中心，這會完全改變汽車的樣貌，也會在數據資料上開啟更多意想不到的新機會，例如資料數據的挖掘、利用及研究，可以應用到對各種路況的反應與應用場景的結合等，都會讓軟體收入成為未來汽車的重要來源。

電動車有如一台移動式的資料中心，若以電腦及手機來比喻，大家可能會更清楚。傳統燃油車有龐大的維修及二手車市場，但到了電動車時代，這種生意機會可能明顯減少，就像過去手機與電腦產品，由於半導體及週邊零配件進步速度太快，新產品的功能大幅提升，因此大部分人只能買新產品淘汰舊產品。

同樣的，手機、電腦的軟硬體需要互相搭配，什麼等級的CPU才能搭配什麼作業系統，否則產品就會跑不動。未來自動駕駛的等級愈高，也一樣需要更強的運算力，汽車大廠不會賣你一顆新CPU讓你更換，在電動車及自駕車裡面的關鍵零組件，汽車大廠會想盡辦法掌握這些技術核心，不可能有副品牌的發展空間。

當然，電動車一樣會有機械磨損需要更換的需求，但由於電動車的零組件不像過去燃油車那麼多，而且產品整合度也較高，汽車大廠不論是控制在自己手裡，或是與外部廠商結盟，也會明顯壓縮過去汽車零組件的售後市場商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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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然，手機產業中有高度軟硬整合的iPhone，也有軟硬體分開的Android系統，未來汽車應該也類似，不會全部都是一條龍整合的Tesla或 Apple Car，因此，鴻海的MIH平台(MIH EV Open Platform)確實有機會，但問題是當一線大廠如Tesla進展速度飛快，而且汽車又是悠關生命安全的重大投資，若產品安全性與品質做得不夠好，誰會想買二線廠的產品？

從市場商機來看，手機是千億美元等級的市場，汽車則有十倍大，達到上兆美元等級。由於商機太誘人，因此所有市值數千億美元到兆美的企業都已投入，從蘋果、亞馬遜、Google，到阿里、騰訊、華為、百度甚至小米都已跳進來，這些科技巨頭都是在數位時代中擁有不同優勢的競爭者，勢必對百年汽車產業帶來大破壞與大創新等衝擊。

不過，Uber才在去年(2020)十二月宣布，賣掉旗下自駕系統ATG公司，原因是太燒錢了，上兆美元市場商機雖然龐大，但卻是一個比誰口袋深的競賽。鴻海的MIH聯盟如今已有數百個成員，如何快速建構三電（電池、電機、電控）的實力，這是一場與時間賽跑的考驗，也是一個規則與賽道完全不同的試煉，鴻海能否複製過去的成功方程式，恐怕現在還很難說。